【周叶】鲛人06
很久很久之前的人鱼叶（
06
月光，沙滩，贝多芬曲中的微波粼粼的海面，雪亮浪花朝岸边涌动。
往昔只有寄居蟹和海鸟拜访的静谧海域，今天却被不速之客打乱了步调，水桶沙沙作响，被扣在里面的螃蟹不甘寂寞地骚扰着桶壁，周泽楷把桶翻了个个，顺手把那只绿色的海星丢进去。虽说是叶修朋友的礼物，但是人类表示捏在手里实在有些吃不消。
王杰希欲言又止。
雕塑般完美的男子赤身裸体，仿佛美院里写生的模特，在影视里十足引人注目，但是月黑风高夜，杀人放火天的场景只剩下诡异。
周泽楷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，微不可察地往旁边移了点；一边盯着平静的海面，望眼欲穿，心想叶修怎么还不回来。
“叶修很快就回来了。”男人像是有读心术。
“嗯。”
周泽楷干巴巴应答了一声，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，内心已经被这几天发生的事震惊到了麻木，表现在脸上反而波澜不惊。王杰希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心想叶修心心念念找到的人类，好像语言系统不太发达，需要治疗。过几天把黄少天叫来吧，他想。
空气陷入尴尬的寂静。
在水底下久了，身边都是认识了几十几百年的老朋友，王杰希其实性格很安静，尤其对比话痨的某人。但是等待周泽楷先开口又不现实，尴尬了几十秒钟，王杰希慢吞吞开口：“叶修来这里几天了？”
周泽楷想起那美妙无比的幻梦之声，似乎还在耳畔回荡，“三天。”
“三天......”王杰希小声念叨了一声，叶修还真是拼命赶过来了，明明人又不会跑。
“？”周泽楷没听清他在讲什么。
“没什么，他来得挺快的，”斗篷先生话锋一转，奇异的幽绿眼睛别有深意的将周泽楷扫了一遍，似乎在估算什么，语调柔和了许多，低沉悦耳，“你觉得叶修怎么样？”
被问的人莫名一阵紧张，这个问法，蜜汁像旧时青楼的老鸨，向恩客询问用户反馈。他摇了摇头，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，回道：“很好......有点天真。”
天真纯粹，抽烟时又有种妖娆的魅惑。
“天真？”王杰希摸海星的手一顿，小东西哧溜又掉回了桶里。
他刚刚是不是幻听了？竟然有人说叶修天真？作为几百年的大妖怪，还要叫那混蛋一声前辈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，只有叶修忽悠别人的份，最多让喻文州扳回一城，其他时间都是在海里横着走。
这还算天真，那自己岂不是傻白甜。
王杰希还没在心里嘲笑完两脚兽的视力，就听见两脚兽用一种有些肉麻的语气跟他说：“叶修年龄很小吧？还有很多人鱼吗，就像传说里的那样。”
“人鱼族群很小了，我也没见过几条，叶修......是人鱼里面最小的王子，从小过的就不快乐，还有鱼欺负他.....夺位失败.....”平铺直叙扯了弥天大淡，魔鬼鱼面不改色地开始了他的魔鬼行径。
也就差了几百岁而已，故事梗概倒是真的。
周泽楷：“......”
他刚刚为什么会觉得王杰希是正经人？果然皮相都是骗人的东西。
王杰希遗憾了一下，他其实挺想看叶修拿着童话剧本是什么样子。收起了玩心，他的脸色重新变得凝重起来，眉头微皱，一双幽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周泽楷，说出这次的真正目的：“这半个月请看好叶修，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请吹响这个。我这些天会一直在这边，听到就会赶过来。”
说着把脖子上挂着的绿色小海螺摘下来递给周泽楷，硬壳上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着微光，像某种飘逸神秘的字符，周泽楷以前从没见过。
他又问了什么是突发状况，有无征兆，王杰希说他也不清楚，只是和叶修的身体有关，海怪们的传承口口相传，很多事情都轶散在漫长的岁月里。
已经很久没有人鱼想要上岸了。
周泽楷捏着轻巧的小东西，有些疑惑：“为什么不交给他？”
如此重要的事，托付给外人，如果他心念不纯，叶修很有可能受伤害。
“这是他的选择。”王杰希淡淡道，海怪的世界比人类更加单纯透明，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，他们可能会暗中帮助一把，但是路总归是要自己走的。况且人鱼一族的特殊能力，叶修很难被人类骗到。他所信赖的周泽楷，应该是可信的。
“......叶修有危险，是吗？”甚至不会通知他的同伴，王杰希只能用这种方式迂回地增添保障。
王杰希微微颔首：“不排除这个可能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，我认识他比你久得多，分内之事。而且人类总是背信弃义。”
周泽楷：“......”
突然胸口中了一箭，他和叶修才认识三天，在海怪看来估计一眨眼的功夫，确实没什么立场表达感谢。都说白发如新，倾盖如故，刚结识的人和物似乎总是更合心意，但是那些旧日时光里发生的记忆，是后来者再也参与不进去的。
不过叶修年龄挺小的，虽然热爱抽烟泡jio吸冰淇淋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条好海鲜。
王杰希回忆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，貌似还是蒸汽时代：“应该是两百多年前，我刚刚能变成人形，差点被捕鲸船抓走——我第一次在海上见到那么大的船，冒着黑烟，味道很难闻。”
几百年前还是海怪们横行霸道的时代，广袤海洋在地图上是一片无人造访的未知黑暗，被宗教称为恶魔之渊，仍旧遵循着古老的教条，没想到大航海的一百年就天地翻覆。王杰希算是亲眼见证了工业革命的进程，尤其是在海面上的变化，平时想溜湾还要潜得深一点，没少被叶修嘲笑没赶上好时候。
人鱼坐在沉船的桅杆上，红色的尾巴像深海飘散的火焰，绚丽诡谲，苍白的皮肤上落着点点星尘，朝他伸出手。
他的身后，是漂浮的尸体。
年幼的魔鬼鱼扇动着巨大的黑色翼状胸鳍，斗篷一样在水中滑出优美弧线，绕着沉船盘旋。隐约有笑声传来，红色的人鱼小声和另一个人谈话。或者说，另一只魔鬼鱼。
后来王杰希慢慢成熟了，他不喜欢亏欠别人，叶修便成了唯一的债主，没少被人鱼压榨。如今终于还了这笔债，王杰希却有点不高兴，看周泽楷的眼神也变得挑剔起来。
没事，反正人类活不了多久，叶修早晚还是要回到他们中间的。
海洋和海洋才是同类。
周泽楷即使有颗七窍玲珑心，也猜不到魔鬼鱼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，他的重点歪到了另一件事上：“两百多年？”
王杰希点了点头，不知道他在惊讶个什么鬼。两百多年前马尔代夫上还只有椰子树和小楼房，很多海岛上都没有人，成为他们的临时落脚点。
“叶修......没成年？”周泽楷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，小人鱼那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，怎么可能有两百多岁。
“叶修告诉你的？我第一次见的时候，他就已经成年了。”王杰希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，顺便告诉他人鱼成年需要很久，你以为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傻白甜，其实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狐狸。“你喜欢年龄小的？”
“不。”周泽楷想都没想就否决了，擦了把额上的黑线，表示自己不是变态。“只是看起来像......”
对人类世界懵懵懂懂的，也没什么防备心。
“那是因为他太宅了......”
一人一鱼正在对话，不远处的海面突然传来哗哗的轻响，波浪滚动更剧烈，撞开一圈一圈波纹，从碎开的浪花里钻出来一道身影，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，海妖似的披在肩头，梦幻的红色鱼尾用力一振，上半身跃出水面，朝他们游过来。
叶修“觅食”回来了。
他肩上还扛着一只挺大的鱼，流线型的身体黑乎乎的，长长的尖锐吻部泛着锋利的金属光泽，充满了坚硬迅猛的美感。此时尾巴用力甩动，一遍扑腾一遍吱儿哇鬼叫：“卧槽！你放我下来！你有本事找男人，有本事让我看一眼啊，偷袭本剑圣还要不要脸了？？？”
人鱼不耐烦地拍了拍他光滑的鱼皮，有些嫌弃：“闭嘴，再叫就真把你吃了。谁让你不老老实实在南海待着。”
黄少天忿忿不平地变成面容俊秀的小青年，额上长着一支短而细小的角，就要给叶修一个头槌：“我tm不是担心你吗！”
剑鱼的速度极快，坚硬的上颌能把几十厘米的木板刺穿，是他们深度范围内的顶级掠食者，哪怕变成了如此萌物，也无人小觑。不过他们之间还是玩闹居多，叶修一闪身躲开那根犄角，老神在在找了块礁石，等着周泽楷把他抱回去，呵呵一声：“你还小，你不懂的。”
“你再说身高我就%^$$#$*%$^&%.......”
周泽楷：“......”
大变活人什么的，见过的新世界的大门多了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。只是这条鱼好吵哦，感觉说完了自己一年要说的话。他问王杰希：“他是谁？”
魔术师眯了眯眼，稍加思索，给出答案：“能让所有哑巴开口说话的人，我们叫他，小甜甜。”
TBC
是剑鱼！时速最高能达到130km每小时，全速加持下能刺穿50cm厚的木制船底，攻高敏高，而且，体短壮，并且三分之一都是嘴hhhhh
技能点全点到嘴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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